功夫在诗外？

全球化之下，一个地区或一个国家的发展，受制的要素更加复杂多变。比如有观点认为，上海能否成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关键也不在上海啊。实际止经国务院同意，中国人民银行等八部门联合印发了《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行动计划（2018-2020）》《计划》提出，到2020年，上海基本确立以人民币产品为主导、具有较强金融资源配置能力和辐射能力的全球性金融市场地位，基本建成与我国经济实力以及人民币国际地位相适应的国际金融中心，迈入全球金融中心前列。争取到2020年建设形成“6+1”格局的国际金融中心。所谓“6+1”格局，是指建设全球资产管理中心、跨境投融资服务中心、金融科技中心、国际保险中心、人民币资产定价与支付清算中心、金融风险管理与压力测试中心等“六大中心”，形成“国际一流的优良金融生态系统”。很显然，上海未来发展的远期目标是冲着全球金融中心去的。

当下在国内大力支持下，上海在金融市场体系建设方面已经比较完备。目前，上海集聚了包括股票、债券、货币、外汇、票据、期货、黄金、保险等各类全国性金融要素市场。据国内统计，2018年，上海金融市场成交总额1645.8万亿元，同比增长15.2%。股票、债券、期货、黄金等金融市场国际排名显著提升，多个品种交易量位居全球前列。近年来，各类国际性、总部型、功能性金融机构和新型金融机构也加速在上海集聚。截至2018年末，在沪持牌金融机构总数达1605家，比2011年末增加了469家。上海市有关负责人表示，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还面临着诸多挑战。对标全球最主要的国际金融中心，上海还存在一些短板，主要是：大而不强，市场功能齐全、交易量大，但产品不够丰富，并在整体上缺乏全球性的市场定价权和话语权；对外开放和国际化程度需进一步提高，作为全球投资、融资中心的作用发挥不够，国际影响力不足；吸引金融人才集聚的金融发展软环境需进一步优化等。如何评价上海建设和发展国际金融中心的努力呢？在专业人士看来，虽然上海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目前上海还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国际金融中心。国际金融中心既要看市场体系建设，但更要看其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影响力和控制力。就此而言，上海虽然在某些金融市场交易规模上不小，但其在国际金融市场的影响力仍然比不上香港和新加坡，更遑论东京、伦敦和纽约。衡量国际金融中心可以有很多个指标甚至指标体系，但在分析问题一向喜中心可以有很多个指标甚至指标体系，但在分析问题一向喜欢直扎本质的专业人士看来，如果很教条地基于指标体系，未必真正是国际金融中心的关键。

国际金融中心的定义，实际就是世界货币竞争力的定义。谁在世界上拥有最具竞争力的货币，谁就是真正的金融中心。拥有这种有竞争力货币的国家的最大金融城市，就是世界金融界的圣地。与之相比，世界其他城市如果非要自称是有世界影响力的“金融中心”，基本都是自吹自擂。从这个原则来看，如果从国际政治以及货币竞争力角度来看，我们的世界只有一个“系统重要性金融中心”，这就是美国及其主要金融城市纽约。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城市，能够与之相比。在今后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纽约将会继续是一个具有系统重要性的国际金融中心。从金融交易活动的角度来看，世界上会有几个金融中心，如伦敦、巴黎、法兰克福和东京，这是世界性金融活动的规模所决定的。从市场角度来说，则可以有更多的金融中心。只要市场规模相对大的地方，就可以有随之而来的金融交易，因而也就可以存在有重要的金融城市，如中国的上海。要强调的是，货币的竞争力和影响力是全球化的关键组成，全球化是货币竞争力和影响力的关键支柱。美元对世界的强大影响力，首先在于美国对世界的巨大影响力。这也意味着，在未来的世界，如果冲突和竞争加剧，如果美国长期实行“美国第一”的孤立主义政策，自我脱离于世界，这将会极大的限制、影响和降低美元的世界竞争力，降低美元的地位，美国以及纽约的金融中心地位有可能受到影响，甚至被降格。那么世界因此受到颠覆性的影响，可能回到“金融多中心”的格局，也就是纽约、伦敦、巴黎、法兰克福以及东京等几个金融中心，将会更为平行与平衡的代替以往纽约的金融地位和金融责任。那么，在这种世界格局的调整中，上海有没有机会在国际金融中心“体系”里升格？这恐怕不取决于上海，甚至也不取决于中国的努力有多大，还要看全球金融格局如何变化。还要指出的是，即使是在中国和上海理论上有可能努力的领域，在实际的发展中也会面临极大的挑战。比如中国的资本项目是否真正开放、人民币是否可自由兑换、中国经济的影响力是否足够人民币成为有影响力的国际货币等等。即使这些改革开放做到了，还面临在国际金融市场的漫长发展和竞争。

上海能否成为国际金融中心，这并不取决于上海，甚至也不取决于中国的努力，还要看全球金融格局的演变和调整。在国际金融中心“体系”中，上海比较有把握的可能是借助中国市场空间，成为一个金融市场中心。

这几天的世界经济讯息也令人难提起精神。一个动荡的世界，开了个残缺的达沃斯？2019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于1月22日至1月25日在瑞士举办。但是，今年缺席的领导人有些多，似乎成为这个动荡世界的象征。据了解，今年大约3000名商界、政府和民间社会活动人士将在滑雪胜地达沃斯聚首，但在七个最发达工业化国家中，只有三个国家的领导人将会出席：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意大利总理孔特。七国集团（G7）之外，俄罗斯和印度领导人均不出席达沃斯会议。中国今年将会率团参加。贸易纠纷、紧张的国际关系、英国退欧，以及一些人担心可能使世界经济陷入衰退的增长放缓，均令人焦虑不安，这种情绪势必主导1月22日至1月25日的达沃斯论坛。白宫新闻发言人桑德斯于1月17日在声明中称，考虑到约80万员工没有得到工资以及团队能在需要时提供帮助，美国总统特朗普取消了他的代表团前往达沃斯的行程。据报道，代表团包括美财长、美国务卿、美商务部长和美国贸易代表。特朗普此前在推特上称自己将缺席达沃斯。英国首相发言人1月17日表示，特蕾莎·梅将专注处理脱欧，她将缺席达沃斯论坛。特蕾莎·梅需要在1月21日向英国议会提交脱欧协议的B计划。法国总统马克龙因为要应对国内的“黄马甲”抗议，他也将不出席会议。韩国青瓦台发言人金宜谦此前表示，韩国总统文在寅也不参加2019年达沃斯论坛。有观察人士称，今年安抚商界领袖的任务将落到英国财政大臣哈蒙德（Philip Hammond）、中国和一众央行官员的肩上。IHS Markit首席经济学家Nariman Behravesh说，“主导本次达沃斯论坛的，将是一种对股市、经济成长放缓和国际政治的高度焦虑”。一位往年都参加、但今年不会去的中国官员说，中国从未期待在这次会议上与美国就贸易纷争问题取得进展。该官员称，“这只是一个发表政策声明的场所吗？

南美虽远，影响不少。在夲周，南美变局与中国利益突显。在全球动荡背景下，在以“美国后花园”之称的南美洲，一些国家出现了剧变。这些变化不仅反映在经济上的放缓或下滑，也反映在社会上的动荡和南美国家政治格局的改变。其中，委内瑞拉的政经危机不断加剧和恶化，巴西选出右翼“巴西特朗普”总统，都显示出南美洲国家在逆全球化浪潮下正在加快变化，其政治、经济和社会都在重新整合与调整之中。深陷政经危机的委内瑞拉的最新变化是，美国、巴西等国家以选举“不自由、不公平”为由拒绝承认马杜罗新政府的合法性，1月23日，委内瑞拉全国代表大会主席瓜伊多宣誓就任“临时总统”。美国等国家立刻发表声明予以承认。马杜罗总统宣布断绝与美国的外交关系。由于委最高法院重申全代会有关做法“违宪”，委内瑞拉国防部长表示军方不承认瓜伊多为该国总统，委内瑞拉下一步的局势如何发展？要看马杜罗能否依靠军队或其他安全部队来巩固他的政权。但要指出的是，委内瑞拉的政治危机明显受到了国际干预的影响，继美国之后，巴西、哥伦比亚、智利、秘鲁、厄瓜多尔、阿根廷、巴拉圭、加拿大以及美洲国家组织（OAS）都宣称，承认瓜伊多出任委内瑞拉“临时总统”。而属于左翼阵营的墨西哥、玻利维亚和古巴则表态，继续支持马杜罗政权。可以说，委内瑞拉成为南美左右两大政治势力角逐的焦点。从南美洲的地缘政治来看，实际上，从2015年年底开始，随着拉美地区政治版图的回流，委内瑞拉在拉美地区的政治盟友明显减少，巴西、阿根廷、秘鲁等国政府纷纷转向，成为向马杜罗政府施压的一方。随着石油价格下降和美国制裁造成的委内瑞拉经济困境的加剧，虽然马杜罗在委内瑞拉还有较强的政治实力，但政府在经济问题暴露的糟糕能力，让委内瑞拉陷入了全面的社会危机和政治危机之中，而且近期难有恢复的迹象。在外部作用影响下，这种危机极容易发生“南美之春”的政治动荡，让委内瑞拉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

委内瑞拉政经危机的恶化，对中国的利益有不小的影响。中国和委内瑞拉与2007年签署了“石油换贷款”协议，中国获得了廉价稳定的石油供应，而委内瑞拉获得了发展所需的资金。据不完全统计，10多年来，中国共向委内瑞拉提供了约600多亿美元贷款。考虑到中国在委内瑞拉的投资和援助长达15年危机的恶化，对中国的利益有不小的影响。中国和委内瑞拉与2007年签署了“石油换贷款”协议，中国获得了廉价稳定的石油供应，而委内瑞拉获得了发展所需的资金。据不完全统计，10多年来，中国共向委内瑞拉提供了约600多亿美元贷款。考虑到中国在委内瑞拉的投资和援助长达15年之久，中国在该国有大量的商业存在。因此，当然需要在某种程度上帮助马杜罗政府，以便其将来有能力还清对中国的债务，避免损失。中国外交部表示，中方支持委内瑞拉政府为维护国家主权独立和稳定所做的努力，反对外部干涉委内瑞拉事务，表现出对马杜罗的支持。有分析认为，对于居民生活相关的产品的贸易方面，应该加大对委内瑞拉的支持，以稳定当地居民的生活，避免社会动荡的局面加剧，才能避免马杜罗政府被推翻。当前，美国试图在拉美地区甚至全球范围内孤立委内瑞拉，为此不遗余力。中国应坚决反对封锁委内瑞拉，尤其是石油封锁。在委内瑞拉陷入混乱之前，南美另一个大国巴西选出了一位极右派总统博尔索纳罗（JAIR BOLSONARO）。博尔索纳罗一直被媒体昵称为“巴西特朗普”。除了他激进的言论和国家为上的政治倾向，他也曾多次表示将全盘倒向美国。博尔索纳罗的当选，也可以看作为南美洲政治右倾化的一个典型。此前，巴西在2016及2017年陷入衰退，经济长期萎靡不振，但2018年巴西经济开始缓慢复苏，预计2019年经济增速将有所上升。世界银行日前发布的《全球经济展望》报告预计巴西2019年经济增长率为2.2%。需要警惕的是，如果巴西经济长期无法恢复增长，那么巴西新政府很有可能如特朗普一般采取对中国的敌对政策，以迎合国内的政治需要。南美国家出现的这些政治趋势，对于为了加强贸易多元化，在南美经济中投入了很多资源的中国而言，将面临严峻的挑战。特别是博尔索纳罗在竞选时曾经对中国在巴西的投资进行攻击，未来巴西政府对中国的经贸合作政策是否会改变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不过，从博尔索纳罗最近在达沃斯论坛上的讲话以及巴西新政府的一些表态上，巴西新政府对于与中国的经贸合作还是表现出务实的积极态度。巴西总统博索纳罗在达沃斯表示，巴西将进行经济开放，将吸引大量外国投资，并将致力于促进经济稳定。由于中国在巴西也有着巨大的利益，对巴西经济有着重要的影响，预计以恢复经济为首要任务的巴西新政府短期内还是不会采取敌视中国的态度。中国是巴西最大的贸易顺差国，2017年，中巴贸易总额达到747亿美元，其中巴西对中国大陆的出口高达474亿美元，巴西自中国进口达273亿美元。巴西大豆的80%出口到中国，中国向巴西大手笔购买农产品及铁矿石。自2003年以来，中国总共在巴西投资了1240亿美元。2016年，中国三峡公司支付14.8亿美元，获得巴西两座最大水坝的运营权。2017年，中国国家电网以49亿美元收购了圣保罗的巴西电力公司CPFL Energia SA和子公司的控股权，海航还买了巴西第二大主要机场的控股权。但巴西总统博索纳罗不满意的只是中国对巴西石油、采矿和能源领域的投资，预计会有所限制，以期兑现竞选时的承诺。所以，中国企业和金融机构在巴西的贸易和投资也应注重当地经济和环境的长期发展，避免攫取短期利益而激化矛盾。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最近一段时间部分南美国家出现变局，其实是在经济矛盾激化的反映，也迎合了逆全球化的趋势。特别是委内瑞拉和巴西最新的变化，对于中国的对外贸易和投资而言有很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可能是长期的，需要有长期的投资和贸易战略以在改善当地经济下滑中发挥作用，而不应抱有侥幸心理进行投机。